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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助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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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多按了按眉心,又說:“算了,一起吃飯吧。”

飯菜很好吃,孟多昨夜消耗許多,悶頭吃了好一會兒,鹿時應卻只喝了一杯清茶,像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吃完了飯,孟多讓阿洛退下,四周沒了閑雜人等,孟多對鹿時應說話,眼睛卻看著地面,“昨夜多謝鹿大人。”

鹿時應皺著眉,沒有說話。

孟多拿了一盞茶,又低頭看茶,“不過這件事我覺得對你我都不太好,如果可以,我希望鹿大人走出孟府以後,就把這件事忘了好嗎?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給的。”

鹿時應的喉嚨滿是苦澀,輕聲道:“我說過,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

孟多笑了笑,“那就太好了。”

鹿時應難以面對這樣無情的孟多,幾乎立刻離開了孟府。

孟多看不見鹿時應,也看不見其他人的時候,終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彎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然後顫抖,他昨夜日了鹿時應的手,好幾次!

太子給皇帝請了安,在宮裏遇見鹿時應,問他“知不知道二皇子近日在做什麽,好幾日沒見過了”,鹿時應當然是知道的,二皇子被鹿時應安插在二皇子府的暗探又餵了幾次下流的藥,弄得好幾天都下不來床,渾身上下人都軟了。

鹿時應不必說知道,因為太子並不是真的想問這些,他看了看遠處的宮人,小聲的對鹿時應說:“父皇病了,從宮外請的巫師說是殺戮太重,沾了不幹凈的血。父皇老了以後就很看重這些,所以北嶼的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北嶼在大昌國很靠北的地方,是海上之國,與大昌的海域接壤,作為鄰國,北嶼並不友好,在幾年裏曾多次發動戰爭,侵占了大昌國的十三座漁島,殺死大昌百姓二百餘人。

鹿時應是太子的幕僚,所以太子也要主張鹿時應對待北嶼的政策,興海師,驅逐北嶼,恢覆海域安定。

但二皇子的門客卻認為,戰爭會勞民傷財,大昌於海域不熟,割讓漁島能換來安定,最是上策。

戰與和,已經爭論許久,只差皇帝的一個定奪,但現在皇帝病了,也老了,萎縮心裏放不了雄心大志,膽怯軟弱了。

太子問鹿時應,如果皇帝意向割地和解,作為太子,為皇帝分憂,是否理當順從帝意,不必堅持了。

但鹿時應說:“群蠻不除,必是後患。”

那日之後,孟多再見到鹿時應,是半個月以後,當時鹿時應和一位姑娘走在京都熱鬧的街市上,夜上柳梢頭,大運河的水聲嘩嘩的響,鹿時應好像比孟多記憶裏要清瘦了些,但是仍舊舉世無雙的模樣。

孟多靠著八仙樓向外的窗子邊,一眼就看見了鹿時應,章禮江順著孟多的視線往下看,輕輕嘖了一聲,“不知是誰家的姑娘能入了鹿大人的眼。”

鹿時應似乎是聽見了聲音,擡起頭和孟多對視,但是很快就又垂下了眼。

秦白拿著一把鮮紅的糖葫蘆從遠處跑過來,他的視線開闊,看到樓上的人,打招呼:“章小侯爺,孟老爺。”

章禮江順其自然邀請他們上來,又去看孟多的臉色,沒有見到不悅,就去和上來的秦白勾肩搭背,一副狐朋狗友的樣子。

加了人,於是加了許多菜,孟多和鹿時應的中間隔了兩個人坐,但孟多仍舊不自在,菜吃的心不在焉,手指轉著酒盞,聽見秦白對章禮江介紹了鹿時應身旁的姑娘“沈姑娘,來自神農谷。”

章禮江油嘴滑舌的恭維了沈姑娘,沈姑娘落落大方的和他喝了酒。

孟多覺得有些悶,對章禮江說了一聲,就站起來走出了房間,來到走廊的盡頭,那裏的朱紅色窗戶向外敞開,能看見黑漆漆的大運河,有海風從那裏吹來。

過了一會兒,孟多回過頭,看見鹿時應不知站在那裏多久了,孟多說:“嚇我一跳,國師大人怎麽不聲不響的。”

鹿時應:“你是不想看見我嗎?”

孟多的眼睛飄來飄去,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愈發的強烈,他說:“沒有,你想多了,回去吧。”

孟多往房間裏走,路過鹿時應的時候,被抓住了手腕。

鹿時應說:“別走。”

孟多垂眼看抓著自己的那只手,溫熱有力,白皙修長,充滿了遐想。

一瞬間,孟多仿佛被火燙著了一般,猛地甩開了鹿時應的手,並且向一邊邁了一大步,露出古怪的表情。

孟多的厭惡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猛地在鹿時應的胸口紮了一下,疼的他幾乎喘不過來氣,鹿時應竭力忍耐著,低聲說:“對不住。”然後轉身走。

孟多看著鹿時應失魂落魄的背影,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快走兩步抓住鹿時應,將他推進最近的一間包間裏,並用腳帶上屋門。

包間裏因為沒有客人,所以沒有點燈,但是月色從掩著的窗戶灑進窗臺,孟多把鹿時應按在墻上,在黯淡的光線裏看見鹿時應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眸,清澈的倒映著孟多模糊不清的臉。

孟多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低聲說:“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本來應該是我謝謝你,但是這事——就這事,我那個——”

黑暗中,鹿時應不解的望著他,孟多只好貼近他,鹿時應楞了一下,眼睛睜的更大。

孟多說:“我一看見你,就想起......就這樣了。”

體面的孟老爺對著高貴的國師大人出現了不體面的反應,所以無法坦然面對鹿時應,尷尬的恨不得用腳趾摳地。

鹿時應的臉突然變紅,如果不是光線暗淡,孟多就能看到鹿時應的脖子、耳朵以及臉頰都紅的能滴出血,表情也不再淡定,變得局促、羞赫、驚訝。

孟多覺得自己就像往雪地裏潑了一盆汙水,把寧靜淡泊神聖高貴的大昌國師染臟了,嘆了口氣,“以後不必道歉了,我們出去吧。”

鹿時應卻忽然伸手按在孟多的腰上,用一種難以言明的語氣低聲說:“你就這樣出去?”

孟多沒有明白鹿時應的意思,但是當鹿時應把放在他腰上的手往下移動時,孟多屏住了呼吸。

酒過三巡,出去的人還沒回來,秦白到屋外尋找他們,順著八仙樓的回字廊往前走。

秦白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來的時候,一間沒有點燈的客房裏,孟多剛剛結束一場不甚體面的事,正靠在墻上急促的喘息,鹿時應在黑暗中幫他整理衣物,拉平散開的衣領。

孟多握住衣領邊的手,看著鹿時應,孟老爺舒服過了,所以心情愉悅,起了一點壞心思,笑著低聲說:“鹿大人愈發熟練了。”

因為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他們就不是單純的孟老爺和鹿大人了,孟多認為他已經到了可以偶爾調戲鹿時應的關系。

鹿時應雖做了下流的事,本質上還是端方正直的讀書人,紅著臉抿緊了唇,不說話。

秦白在外面叫鹿時應的名字,一墻之隔的孟多在昏暗的屋裏朝鹿時應的耳邊吹氣,“秦神醫知道鹿大人在這裏助人為樂嗎?”

鹿時應忍了又忍,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了孟多的嘴。

秦白聽見一些動靜,叫了兩聲沒聽見回答,就嘀咕著去別處了。

孟多一把推開鹿時應的手,呸呸兩下,說:“你沒洗手!”

鹿時應楞了一下,露出個促狹的笑容,正經的說了不正經的話:“都是你的。”

大昌國到了正元節的時候,京都所有的市集都會開放,從初一到初十,從白天到夜晚,市集上人山人海,商品琳瑯滿目,全國各地的商人和從海外各國的商人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京都買賣商品貨物,黃金白銀在一日裏的流通量能高達十萬兩。

一年裏,孟多最忙的也就這幾日,京都十八條商街裏屬於孟府的鋪子要提前一個月清點貨物,羅列清單,制定售賣細則,提前備貨等,孟多則需要查看交易清單,確定在正元節出售的貨物是否合適,是否能賣的好,並每日核對賬單。

這幾日裏,孟府的賬本上的錢像流水一樣嘩嘩流進來,孟多拿著算盤對著燭光盤賬的時候,感慨自己一定是最會掙錢的袋鼠,沒有之一。

孟府的鋪子很雜,有賣文房四寶,有糧店,有綢緞,規模皆是大店,生意也是紅火,孟多去年聽人介紹,還開了一家瀚物閣,從戎狄外族的手裏收購稀罕之物,賣給大昌的達官權貴。

有時候孟多從袋子裏拿點這裏的人都沒見過的東西放到店裏賣,平常孟多去的最多的鋪子也是瀚物閣,閑來無事的時候擺弄擺弄稀奇的東西也很有趣,甚至他還讓瀚物閣裏的夥計留意有沒有人賣鹿時應的裸圖。

正元節開始的幾天,他就從自己的袋子裏摸出了一套澳洲風景雜志,上面有孟多曾待過的原野,還有他的同類短尾袋鼠的照片,孟多翻了幾頁,發現他只是有些懷念坐在安樹樹下吃葉子,除此之外也並沒有太想回到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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